But It's a Lifetime to Me/于我一世（01）
*设定是Steve提前四十年解冻，首更Steve&Peggy过去式提及。
Year1
巨大的冰川在他的眼前倾倒，溅起的水花几乎凝固在半空，瀑布般的巨石滚滚而下，撞击出天崩地裂的声响。裹挟着锐利冰片的凛风尖叫着撕开他的皮肤，他的血液依旧温热，那是他感知这一切的唯一理由。黑暗太久地与寒冷纠缠在一起，二者又太久地与他纠缠在一起，这让每道一晃而过的光亮都变成荒诞的臆想。他的意识连同身体共同在失去了时间的虚无里飘荡，当黑暗包围呼吸，冰冻刺穿心脏，他不再感知恐惧，寒冷，寂静，或者疯狂。
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，就像死去的战友常常出现在眼前跟他不着边际地搭话，就像母亲偶尔牵起他的手随后又放开，独自渐行渐远。是他的女孩在叫他，他在黑暗里见过她无数次，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；他想告诉她他想念这个，但他寻不见她的身影。他开始奔跑，大口呼吸，摸索着绕开一幢幢海绵般的墙。
“Steve。”
柔和的光线如绸缎一般从侧窗倾泻而来，他的女孩坐在他的床沿，对着他微笑。
他睁开眼，叹息着发现自己又撞进了一个不愿醒来的梦。
“你醒了，Steve。”Peggy小声地说，轻柔得像不愿惊醒他。
Steve看着她，这才发现他的女孩有了不同。她的卷发更加随意地披散在肩头，红唇不再如记忆中的烈焰，褪色一般淡雅却又多了分端庄。最大的不同是眼角和额间爬上了细碎的褶皱，那让他有一瞬的困惑；然后他记起她的话。
他的女孩对他说，你醒了。
他醒了。
“Peggy？”他沙哑地开口，惊讶地听到自己的声音；“是的，Steve，是我，”Peggy回答，晶莹的水花在眼眶打转。“你回来了，Steve，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Steve努力睁大眼，视线锁定在Peggy斑驳的脸庞上；那不是别的，那是风霜的烙印，是时间的证明，是他无力抵抗也无法改变的东西。他感到一丝恐慌，震惊一定写在了脸上，因为Peggy安抚地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已经过去三十年了，Steve，”她解释道。“你沉睡了整整三十年。”
“我——”他茫然地开口，然后无措地止住；他尽力平稳地呼吸，理清思绪的同时，潜意识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。
“医生说你今天有醒来的迹象，有人待在这儿会比较好。我提前请了一天假；Daniel本该一起过来的，但他昨晚被派去新泽西做紧急调查了。”
Steve这才注意到Peggy无名指的戒指。是的，是这样的，他错过了——而他错过的不仅仅的一支舞。
他的女孩已经不再是他的女孩了。
“Daniel是个很好的人，Steve，不过你们可得过几天才能认识了。”
Peggy露出一个温和的笑，尽管那透着一丝不可抑止的悲伤；不是歇斯底里的遗憾，更像是历经世事的坦然。她感慨，但不悔恨，命运的捉弄从未击垮她，曾经是，这一刻也是。三十年，她早已有了自己的归宿；她苍老，却仍旧美丽，并且更加成熟、睿智而优雅。她没有自怨自艾，没有停滞不前，她接受着崭新的爱和崭新的生活；她依然爱他，会在他醒来的这一刻守护着他，但她同时终于能够勇敢地放下他，并且在这一刻与他坦然重逢。
“我为你感到高兴，Peggy。”终于，他这样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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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eve开始花大量的时间在街上游荡。在打碎第十四个沙袋后，Peggy建议他多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；那不成问题，他认识每一条路，不用担心迷失方向，尽管它们大多都不可思议的变了样。他绕过高耸入云的大厦，看着奔跑的孩子举着他从未见过的棒棒糖，然后他抬头，让无边的天空把自己包围，倾听自己迟到了三十年的心跳。
“别埋怨Howard不来看你。Maria要生育了，他最近可忙得团团转。”他记得peggy的话，也记得自己听到这一消息时的惊奇；Howard也稳定下来，他感到由衷的高兴，并答应Peggy会一起去拜访这一家。
Howard和记忆中的模样并未改变许多。他还留着标准的Stark小胡子，尽管那连同鬓角一齐染上了白霜。他激动地拥抱了Steve，超级士兵的回归和新生命降临，双重喜悦令他难以抑制地开怀大笑。
“打自你被找回来，我每天都会往神盾的病房跑。”Howard信誓旦旦地说，“可不巧，这两天刚被这小子拽回家，你就醒过来了。”他拍拍Steve的肩膀，眉飞色舞的神彩一如当年。
仿佛是在宣告存在感，小婴儿的哭声突然变大；为了不让Maria过度操劳，Howard从她的臂弯里接过了刚出生不久的儿子。他笨拙地托着小家伙的胳膊，一只手拉扯着软绵绵的腿，别扭地左摇右晃。可小家伙哭地更厉害了；他的声音凄厉而短促，那听起来几乎要呛到自己，口水不住地向外淌。
“看在上帝的份儿上，Howard，那是你儿子，你不能像抱电钻机一样抱着他！”Peggy吼道，她正在冲奶粉，并试图扔掉热水瓶过来抢救。
“让我试试吧。”站在一旁的Steve说。他倾身张开宽阔的双臂，看上去即使Howard失手松开，小家伙也能被安全地接住。Howard手足无措地递了过去，Steve轻柔地环过小家伙的后背，让他稳稳地靠在自己胸前，然后另一只手从前把他整个揽住。和Howrad一样，他也完全没有抱小孩的经验；但他努力着，试图让怀里的小家伙感到舒适。
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Steve问，视线没有从怀里离开。
“Tony，”Howard回答。“Tony Stark。”
Steve小心翼翼地掌控着自己的力度，就像托着一片轻盈的羽毛。他的身体健硕挺拔，肌肉饱满，散发着阳光的暖意和味道。也许是超级士兵的胸膛过于舒适，抑或是满足于突如其来的温度；小家伙渐渐忘记了哭泣，他毫无意识地砸着嘴，陷入席卷而来的睡意中。
“Tony。”Steve呓语一般喃喃，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家伙，他甚至都还没有眉毛，粉红的鼻头微微扑息，眼睑处可以看到细碎的褶皱。
“你好，Tony。”Steve重复着；他的眼角温柔地弯起来，伴随着上扬的嘴角，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开，如同溢出的金色河流，在繁星映照下汩汩流淌。
Peggy用胳膊肘捅了Howard的腰。
“干嘛，你就这么想让我直面自己是个惨淡的父亲。”
Peggy没理他。“我是让你看，”她的头向Steve站的方向扬起，不可察觉地发出一声慨叹。
“已经过去一周了，这是他第一次笑。”
(TBC)
帝都初雪，开一篇踏冰归来的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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